临近年关,在外辛苦打工的农民工朋友都希望能带着钱,回家和家人一起过个团圆年。可2012年的年关,我和另外51名农民工兄弟还在为讨要工资与河南**建筑安装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建筑公司”)打官司,甚至被推上被告席。愤怒、委屈、迷茫、无望……这条讨薪路我们走得太长,长得让人绝望。就在大家无计可施时,安阳市文峰区法院一位女法官祝昉的出现,使事情有了转机。
1月22日,经过近三个月的耐心调解,这起涉及52起案件52名农民工利益的劳动争议案件终于圆满解决,当从祝昉法官手中拿到工资的那一刻,我激动万分,我接过的不仅是自己的血汗钱,更是法官的一片情,法院的一种关爱。
晴天霹雳:讨薪不成反被推上被告席
2011年,我和王某、张某等52名农民工受一个胡姓包工头的雇佣在该建筑公司干活。工期结束后,我们便开始向该建筑安装公司讨要工资款。可是该公司均以没有核对清农民工工作量为由一直拖延发放工资的时间。之后,该建筑安装公司以没有直接雇佣我们这批工人为由,拒不承认与我们存在劳动关系,拒绝支付我们工资。
无奈,我们只得向安阳市北关区劳动监察支队和安阳市北关区劳动仲裁委员会求助。经过调查,安阳市北关区劳动仲裁委员会于2012年7月下达劳动仲裁裁决书,确定该建筑公司与我们存在劳动关系。
2012年10月,该建筑公司向文峰区法院提起52起诉讼,分别起诉我们52名农民工,要求法院撤销有关仲裁裁判书的内容,判决该建筑公司与我们不存在劳动关系,不应支付农民工的工资。
接到开庭通知单后,得知自己非但没有得到工资还被推上被告席,一时间炸开了锅,情绪非常激动,庭审前后,不断有人指着该公司委托代理人谩骂,甚至有农民工扬言要到法院门口游行示威,至此,距离我们第一天讨薪已一年有余。
调解:“三步走”达成调解协议
这起案件由文峰区法院民事审判三庭祝昉法官审理。初见祝法官,觉得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儿,很柔弱,瘦瘦小小的,“我们讨薪一年多都没有解决的案件,她一个小姑娘能胜任?”我们几个农民工兄弟私下里对祝法官的能力表示过怀疑。可是,祝法官后来的所作所为让我们看到了她弱小身体里蕴含的惊人力量。
接到这起劳动争议纠纷案后,主审法官祝昉心中十分焦急,如何平息双方的怒火,将事情引导到正常的法院审理程序中来,祝昉没有选择简单开庭了事,而是凭着女性特有的细心和独特的视角,不断寻找调解的突破口,最终,她通过“三步走”的方式使双方达成一致意见。
第一步先做原告建筑装饰公司的工作,通过摆事实、讲法律、谈后果,多次调解后,原告终于承认了与农民工间存在劳动关系的事实。第二步,她在原告的配合下,多次找农民工谈话,消除敌对情绪,保证公正审判,尽早让农民兄弟拿到血汗钱。第三步,集中精力对农民工工作量和被拖欠工资额进行一一清对。经过近两个月的努力,2012年12月24日,52起案件全部调解结束:原告建筑公司分两批结算农民工工资,于2013年1月20日付清37名农民工工资、2013年4月30日付清另外15名农民工的工资。
审判有了结果,祝昉和她的同事松了一口气,看到我们的血汗钱马上能拿到手了,我和农民工兄弟们互相祝贺的同时,心中隐隐有一些担心:协议虽然达成了,但对方能不能如约拿钱给我们发工资?
惊险:法官斡旋化解劳资对峙事件
1月21日,事情的进展证实了我们的担心,该建筑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李涛(化名)没有按约定的时间来给我们结算工资,在祝法官的一再催促下,李涛才来到法院调解,但是并没有如约带来工资款,并且态度恶劣。眼看工资款又要泡汤,我们久积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对李涛破口大骂,并围攻其汽车,我们商量如果其不支付工资款,就扣留他开来的轿车。李涛见事情不妙自己乘出租车离开现场,并纠集四十余人在附近待命。双方形成对峙。
见建筑公司仍不肯支付工资,我们叫来车辆准备拖走李涛的轿车,李涛躺在轿车下面,称如果要拖车,就从其身上碾压过去。
见情况危急,该院民事审判三庭法官在该院院长及庭长带领下加紧调解力度,给双方晓以利害,最终,李涛同意一次性支付5万余元工资款。并当场叫人拿来4万余元,说还差8000元钱明天一早拿来,但因为对方建筑公司一再毁约,我们对他的承诺不再相信,坚持当场给清工资。
就在这时,祝昉法官拿出自己的工资册,要将自己的工资册抵押给农民工,称如果该建筑公司不如期送来8000元钱,就从自己工资里扣除。见祝法官担保,农民工兄弟终于答应让其第二天来送钱。
1月22日,农历腊月十一,我们52名农民工兄弟终于拿到了自己的血汗钱,踏上了回家的归程。
想到这些天来的种种经历,想到年轻的妈妈置自己一岁的孩子于不顾,在风雪夜为我们这些素不相识的泥腿子讨说法,想到终于可以结束奔波,回家和亲人团聚,感动、喜悦、感激、欣慰……木讷的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的心情,只能用一声“谢谢”表达我无尽的感激,而祝法官“当代女包公”的称号悄悄在我们52名农民工中流行开来。